劈刺,对方的武艺再高也只有一人,气力总有用完的时候。
而对这些飞骑而言,就不过是像往日对着标靶操练一样,尽力挥舞兵器就好心中反倒是越发笃定。
薛家兄弟自然也能看出这种局势,心中都自生出几分寒意。
往日四弟目光最利,难道今日出了差错?
身为武人他们并不怕死,但若是死在这里不但不能建立功勋名垂后世,反倒是要被安上奸细的罪名。
不光自己兄弟要死,就连三弟、四弟多半也难以逃脱。
若是如此,这一步棋简直差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两人心思电转,一边招架一边寻思着破局之法。
徐乐这厢虽然因为得了两个助力压力为之一轻,可是依旧未能改变局面。
四面八方依旧是重重围困,而身上的伤口以及体内的旧伤也处在发作边缘,只能强运一口气拼命压制不让伤患影响自己施展。
即便如此也只是勉强维持而已,不可能像方才一样从容施展绝技逆转局势。
也就在这当口,侯君集猛然间摘下马槊大吼一声,随后飞马朝着徐乐疾冲而来!
第七百八十九章 肝胆(五十四)
以武艺论侯君集远不及徐乐,即便是他自己也得承认这点。
换做他被飞骑围攻,早就被砍做肉酱,根本维持不了这么长时间。
别看他统领飞骑的时间不长,对这支军队的战力已经有了极深的认知。
他很清楚这支军队的可怕之处,别看名气不彰,实际上即便是天下第一等的斗将遇到他们也多半难以保全性命。
能够被飞骑军围攻这么长时间不败,已经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恐怕就连大兴宫中等待回报的武德天子都不会相信,自己一手训练的飞骑,居然如此苦战拿不下一个人。
不过那又如何?
自家虽然败落,但终归也是武功勋贵人家,于子弟武功栽培上看得极重。
这种栽培不光是教授武艺兵法,更是把沙场上的求生之道倾囊相授,让子弟后辈不至于因经验不足吃亏。
这些经验都是一次次厮杀中靠着鲜血乃至人命交换而来,非自家子弟不传。
其情形一如诗书人家的经学讲解,其价值无法以财货衡量。
侯君集清晰记得,老父在日最喜欢讲的一句话就是,沙场之上容不得英雄。
越是武艺高强风头无两,也就越容易死。
除了极少数天纵之姿的英才,大多数猛将豪侠,都会因为自己的脾性埋骨战场,很多时候都是被无名小卒所杀。
要想活得长远,就得尽量放低身段瞅准时机,在自家主公面前立几个大功,而不是贪图勇名。
这番教诲侯君集原本并不认同,相反觉得父亲就是因为胆子小,才导致侯家越发衰败。
在投奔李家之初,他也处处炫耀武力,就是想要证明父亲的观点不对,自己的方法才是正确的。
直到徐乐出现后,侯君集才开始反省,逐渐认可老父所说。
以武艺论,自己这辈子都别想赶上徐乐。
可是那又如何?
虽然徐乐投奔李家之后青云直上,迅速窜升高位,乃至玄甲骑也成了李家第一强兵,可是那又如何?
自己双目不盲,看得出这些功劳背后所藏得杀机。
从蒲津到长安,哪一战是好打得?
又有哪一站不是冒着性命干系?
如果不是徐乐运气好,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一直好下去,他继续这样就一定会死。
而他又被推上了这个位置,想要收手也无可能,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照这样下去,即便没有今天这桩事,他也摆脱不了大将死于疆场的宿命。
李渊乃是北地武功世家之首,自己懂得东西李渊又怎么可能不懂?
他自称和徐家交情莫逆,却又把故人之子摆到那么个位置,让侯君集心里始终觉得不对劲。
他隐约觉得李渊像是故意为之,有意把徐乐放到那个位置,也是有意看到那个结果。
这个猜测太过不可思议,更是对主君有莫大冒犯,一旦为李渊所知,就算有十颗头也不够砍。
是以侯君集把自己这种猜测深埋心中,不曾对任何人提起。
今日李渊调飞骑前来弹压,他便越发相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李渊不知为何,对于手下这个第一斗将存在忌惮甚至可以叫做敌意。
自己若是能杀死徐乐,不单不会惹祸上身,还能在李渊面前立功。
除去李渊不算,光是李建成那边的好处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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