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剑行

分卷(131)(2/3)

  晁晨抬头,无月的夜,昏惑之中只能依稀辨别出惨白的影子。
    白影持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过来,从气势和刀气来看,绝非方才不成气候的小喽啰。
    放我下来。
    晁晨明白,背着人不好运剑,且他们又在屋顶上,地势不利,落脚处狭窄,一旦受制,自己便会成为负担,于是拍肩敦促。但公羊月没有放手,而是停在原处,呼吸气促,似乎也在判断眼下形势。
    留存的时间不多。
    晁晨强硬挣扎,公羊月这才放手,让他落地站定,而后顺着红线,坚定地握住他的手腕,轻声道:不要怕,我在。
    那一刻,好像挡在身前的是铜墙铁壁。
    他哪里害怕!把他想得也太懦弱!晁晨在心底无声抗议,嘴角却忍不住挑起,微微一笑:好吧,他确实怕,不过是怕公羊月会因此举步维艰。
    我尽量不做你的拖累,如果晁晨冷静道,你就把我放开。狭路相逢,必须要保证完整的武力,不受任何掣肘与牵扯,才会有胜算。
    但公羊月却骄傲道:我偏不!而后一手拉着人,一手持剑,冲了上去。
    白衣人在屋脊上拉开仆步,拔出一柄刀身细长,刃口平薄如蝉翼的长刀,他披着斗篷,从头裹到脚,教人看不清身材容貌。
    玉城雪岭剑刺至,两人立时斗开。
    晁晨心跳如擂鼓,他帮不上忙,只能在紧随公羊月的步伐时,侧耳屏息,依靠听觉捕捉四面的动静。
    飞龙凤!
    剑花急转,切削下凝出残影,公羊月以攻为守的打法在绝境之下,有破竹之势,敌退我进,杀得人无力分心。这不是演武大会,高妙夺目的花招在一切实用目的下顿时逊色,他只有一个目的
    这人是谁?
    二十招以后,摸清路数,公羊月专挑脸面出手,亦或者钩划外袍,只为了辨出这拦路狗的身份。
    那白衣人却也不蠢笨,不尽全力,一边交手,一边避其锋芒,直到寻隙找出破绽。第三十招时,终于逮住机会,他平刀一扫,在击开长剑时骤然旋身,突破防卫,立时举刀向晁晨挑去。
    公羊月回身去拉,空门大开。
    这时,长刀折转,改向公羊月胸骨刺去,公羊月下腰平转,剑鞘从肋骨侧探过去,堪堪接住那一招。待挣出时间,长剑已至,反手接来用力推拉,划向白衣人的腰间。
    叮咚
    剑刃没能刺入皮肉之中,意外撞断挂在腰间的银股钩。公羊月伸腿一踢,那人捂着胸腹后撤,冷笑一声,从屋顶跳了下去。
    银光一逝,晁晨听声,伸手捉来。
    这是什么?他没有分辨出此物用途,于是摊掌,呈给公羊月看。只瞧那钩子上,还留有斑斑血迹。
    公羊月脸色大变,几乎咬牙切齿喊出那个名字:苗定武!
    当年苗定武随身携有一柄金背大环刀,环形后部藏着一枚倒钩,栓着铁链,仿若蝎尾,近战缠斗时常常因此出奇制胜。
    你说方才那人是苗定武?晁晨追问。
    不,不可能!公羊月捏着那枚银钩,自个先否定,绝不可能!六年前,在庐江东湖,他明明已经
    晁晨抓住他的胳膊,神情激动:你说什么?东湖?未曾想,他一直没有问出口的问题,竟然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被挑破,谁曾想,公羊月在庐江东湖追击的人竟然是苗定武,那岂非从头错到尾?
    呵,我永远记得那一天!
    苗定武的出现,几乎改写公羊月一生轨迹,称之为命运转折也毫不为过,提到这个人,他不由眉头深蹙,青筋贲张,冷笑里透着挫骨扬灰的恨意,话语里也平添拨皮抽筋的怒气:那天,我终于找到了他,就在庐江。打斗中,他以蝎尾偷袭,我将那枚银钩连同身上的皮肉一块斩下,不会错
    晁晨迫切想要知道后续,拽着公羊月胳膊的手紧了三分。
    他还想逃,呵,我怎可能轻易放过他,我追着他一直到东湖,他无路可走,我打了一掌,亲手将他打入湖水之中,那一掌我用足十成十的功力。公羊月咧嘴,无声一笑,容颜隐没在阴影中,显得有些狰狞。
    他很庆幸,晁晨夜视全无,根本看不清。
    晁晨松手,两肩不由急颤:你,你看到他的脸了么?
    没有,夜里下起暴雨,雨很大。
    公羊月,我晁晨抬头,错愕不已,想说话可喉咙发紧,失了声音,只剩嘴唇翕张,那个人不是苗定武。
    公羊月下意识以为那个人指代方才的白衣人,冷笑一声:不管是不是,捉来自见分晓!说完,他托着晁晨的腰足尖一点,落在附近的大树上,勉力挤出三分温柔,你在这里等我,别动。
    树叶未落,影子交错,藏个把人完全无问题。
    晁晨想拉住他,可公羊月转头时懒得费心解,已挥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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