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

第十八章
余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睡眠灯发出昏黄的光，依稀看得见池晏的脸。
两人身上穿着同款的睡衣，倒真有几分像情侣。
余妗静静地看着眼前人，他的眉宇不再像平日里总是皱着，薄唇抿成一条线，上帝眷顾的五官生得十分好看，无数次余妗总在想，要是池晏在娱乐圈混，肯定很受富婆欢迎，估计迷妹比现在更多。
他睡觉永远是这样，一动不动地，安静又自律，只是手死死地揽着她，像是担心怀里的人随时会飞走似的。
突然想起软软说，薄唇的人薄情。
但那又怎么样，她这个身份，陪在他身边得到的已经比预期中多出很多，人要学会知足才会快乐，可是她每每想起这些名利双收的背后，是建立在她与他不堪的关系上，总是有些难过。
像是着了魔，她伸手抚上他的眉骨，鼻梁，又小心翼翼地掠过他的唇，忽地笑了，却不知为何眼尾泛泪，一抹，一手冰凉。
怎么会哭呢？
余妗悄悄挪动身体试图起身，却被池晏一把揽住了腰不让她动弹，他什么时候醒了？
“别动。”
声音喑哑干净，眼皮微微抬起，大手抚上了她的背，一下一下地，像是在给小猫顺毛。
“池晏，我不想睡了。”
余妗睡的头昏脑胀的，又错过了晚餐，再睡下去估计要饿死在床上。
“你想。”
池晏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上，死死地抱着她，呼吸匀称地洒在她的锁骨上，不带一丝欲望。
“……我饿了。”
“啧。”池晏将她松开，余妗一骨碌爬起来，“你说宋妈醒了没有？我想吃碗面。”
池晏也半坐起来，看着她，没有动作，眸子清冷，“带你去外面吃？”
“真的假的？”
“你开车。”
“……？”
余妗驾照拿了快五年了，开车的次数一双手数的过来，也就池晏会有这个胆坐她的车。
早上五点的街道已经开始忙碌了，清洁工推着清洁车正在打扫卫生，上班族嘴里叼着包子赶公交，路口卖菜的老人静静地看着人来人往。
平坦笔直的路余妗也能开出山路十八弯的感觉，池晏被晃得有些反胃。要不是他腿上的伤还没恢复好，不至于遭这个罪。
池晏让她导航到了厶馆，余妗之前来过几次，都是池晏带着，这家馆子没有会员不接待，招牌不大，很低调，里边是分成了一个个的包厢，服务员看见池晏鞠了个躬，恭敬的喊了声“池总。”
包厢里空间很大，桌子是实木的，雕刻着山水画，一壶茶摆在茶炉上温着，茶香四溢。
“池晏，你是不是在这儿充了很多钱啊？”
池晏呵了一声，笑意淡淡，拿出两个紫砂杯倒茶，慢慢吐出两个字:“肤浅。”
余妗喜欢这里的点心，池晏不喜欢一大早吃太多，吃了两口小米糕就一直在喝茶，不知道在回复什么消息头也不抬，余妗是真的饿了，自顾自地吃着。
“一会你去哪？”
“公司。”
“我送你去？”
池晏笑了，“不然呢？”
“……”
因为上次池晏在英国出事，余妗把所有档期都推了，现在她有两个多月的假期，确实很闲，每天待在家里睡到自然醒。
刚开出去没一会，软软的电话就来了。
“你在哪儿呢？”
“外边，怎么了？”
“你看一下消息吧。”
余妗把车停到路边，看到软软发来的几张图，是今早她开车的照片，狗仔又刻意没拍池晏的脸，只看见帮余妗整理安全带的一个后脑勺。
狗仔拿照片上门，无非是图钱，但是余妗宁愿把钱捐去做慈善也不愿意分给狗仔，她发语音跟软软说:“让他发吧，反正什么幺蛾子都整过了还怕这个。”
随即把手机丢到一边，继续开车，“不好意思啊池总，临时有事。”
余妗笑眯眯的，眼里看不出半点道歉的意味。
“没事，肉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