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我想起了几天前看到新北耶诞城的新闻,好像快要结束了,我又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外头透透气了,我就跟医院请假了一个晚上,并且跟爸妈保证我绝对不会有事,他们才放我出去。
而且十二月底的台北街头真的冷到令人抓狂。
丝毫感受不到一点温暖的感觉。
或许是我在病房内待太久,好久没有出来间晃的关係,总觉得好像跟世界脱节了那么一点。
会场内的人寥寥无几,但街上还是人潮汹涌。
我没有约任何人,而是自己前往,因为一个人,所以在熙来攘往的人潮里只感受的到寂寞,独自一人的难受。
在这些让我感到好熟悉又好陌生的场景里,我想起了陆承浩。
想起刚认识他的那天跟今天一样的冷、想到他曾经带着我这个臭傲娇来到了耶诞城、想到他在这拿出了暖暖包搓着我的手怕我着凉甚至想到他为了逗我偷偷买了颗气球到我面前。
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可是呢,什么都来不及了。
我边走在路上边拍了许多张有气氛的照片,想说选个几张上传到ig上与朋友分享。
我选着选着被一个人叫住,「嘿。」
这个熟悉的声音不得不让我停下脚步。「好久不见。」
是他。
真的好久了呢。
久到我都不愿意去计算。
我明明脑袋里才刚想到他而已,他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两年你过得怎么样,过的好吗?」
对于他的问候,我不敢转头正面跟他正面对视。
「我过得不好也不怎么样,因为这段时间里没有你。」
我依旧背对着他,依旧不愿意去面对。
「薛凯心!」
「嗯?」
「你知道吗,好巧不巧,我也是很不好,而且,我真的,好想你…….」
我鼓起勇气转身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与他注视着,彷彿这两年来因为少了他所以产生左边胸口的伤正在慢慢癒合。
我缓缓地走向他,走向这个我许久未靠近的人。
树上挂着的灯光正巧打在他的脸上,带着不冷也不暖的色调,让他的脸上变得些许苍白。
我伸手轻轻的触碰着他的脸庞,已经好久没有离着这么这么的近了啊,眼眸里充斥着湿气,鼻腔一阵阵的酸感涌上,蓦地脸上的泪水随之滑落。
有点刺眼的光线,有点陌生的目光,还有那有些熟悉的感觉。
难过得让我掉泪。
「别哭,我不是在这里了吗?」陆承浩的嘴角慢慢的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敛下眼眸,「我以为,因为我的固执,伤了你太深,你会不愿意再见到我。」
他瞪着眼,「又不是只有你的错,我的错也很大啊,如果当初我有拒绝我爸妈,你也不会意气用事的离开我不是吗?」
「医生说我得胃癌末期,剩下不到三个月。」我的声音渐渐沙哑,沉重地连我也无法承受。
他愣了一下后抱住了我,「我想和你一起对抗病魔,不管你还剩多久时间,我希望我能回到你身边,与你一起面对。」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很老梗在许多八点档一定都听过,但,我是真的有感动到。
我沉默的看着他,想吐出些什么话但又吐不出什么来,而且就算他陪我对抗病魔,他也不能陪我馀生啊,因为,我没有馀生了。
更何况我跟他已经分开了这么久,我们之间有什么变化,谁都不知道。
「说来可笑,我连我自己能活多久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能奢望健康的你牺牲时间来陪我对抗病魔?」我的声音平静如水,轻轻淡淡的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专注的注视着我,「凯心,我希望你能够让我补偿时对你的伤害,牺牲我自己又如何?我现在离你太远了,我想抓回来。」他的字句坚定的容不得我一丝怀疑。
三年前的伤害?我早就释怀了。
而且陆承浩其实没有错啊,他就只是为了家里而已,反倒是我自己太固执。
我撇开眼,看着树上闪烁的灯光,突然感觉一阵晕眩,连身体都有点支撑不太住。「谢谢你,我也不觉得我还有伤害存在,我只是,剩下的时间不多而已。」
我昏倒在陆承浩的怀里,他傻了,急忙的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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